独蓉桥是座风雨桥，有三座侗族阁楼。（资料图片）

◇李志斌

人们常说，人一上年纪是“新的记不住，旧的忘不了”，我愈发感到如此。

这几年战友们通过微信联系也多了起来，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许多军营训练的画面和驻地场景在脑海浮现。去年国庆节前夕，我和战友姚进文在散步途中聊到这个话题，他也想趁国庆假期去老部队看看，随后联系了在太原工作的战友尚文龙，我们的家属也都支持并表示要一同前往。

我们是1984年入伍的，参军的地方是湖南怀化市通道侗族自治县。10月2日早上，我们从长治出发，沿二广高速向通道方向驶去。这些年出差、旅行次数不少，但这次出行却别有一番感慨，心中急切地盼望着到达目的地。

行走在高速路上，放眼望去，两边的村庄干净整洁，一排排小楼房和城市里的高楼大厦遥相呼应，经过的山川河流郁郁葱葱流水潺潺，车在高速上行驶就像是行走在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中。

留在通道安家的战友负责接待我们。他们介绍说，部队早几年已经移防走了。随后，通道战友开车引路，我们从县城向原来的营区进发。路还是老路，只是由过去的石渣路变成了平整的柏油马路，原来路边的干栏式木楼变成了砖瓦结构的二层小楼，小楼依山而建，房子周围是茂密的竹林。侗寨这几年变化挺大，居民不再把砍伐树木作为生活来源，而是主要靠旅游业，侗文化吸引着全国各地的游客奔向这里。

很快我们就到了原来尚文龙所在的营区。尚文龙当时是修理连连长，他和爱人唐莉也是这期间结的婚。修理连的房子还保留着，不过已是人去楼空。阵阵香气飘过，我们才发现了院子里的桂花树，闻着桂花香，不由想起李清照的诗句：“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文龙说这些树是他当年带着连队战士上山挖来种下的，比起原先粗壮了不少。我们感慨，树是有灵性的，它用独有的香味迎接着主人的到来。唐莉回忆说，当时她从省城到这里，文龙去连队上班后，就住在小镇上，一开始是新奇，后来是寂寥，再后来她壮着胆子去连队找文龙，因为担心影响连队日常工作，文龙硬是把她训了回去。后来她习惯了小镇上的生活，跟着老乡上山挖竹笋或采蕨菜，那段时光令人难忘。

随后我们来到我曾经待过的营区，这里的营房已拆除，在这里转悠着，我的脑海里不时闪现出当年训练的场景和战友们生活、学习、训练的画面。我爱人兴奋地讲述着如何教其他家属做山西拉面，她们又如何学得认真等等。营区门口的一棵香樟树枝叶葳蕤，这棵树是我在警卫中队当新兵时中队长带我们栽下的。3O多年过去了，斗转星移，昔日的主人走了，而它更像一名士兵，不离不弃在这里默默守望着。

近几年县城的变化很大，夜景更是迷人。县城中心河的两边全是侗族风情的建筑，河上架设有八座风雨桥，整体由桥、塔、亭组成，材料以木料为主、靠卯榫嵌合，桥面铺板，两旁设栏杆、长凳，桥顶盖瓦。游廊上建有桥亭，桥檐瓦梁未端塑有檐玲，呈丹凤朝阳、鲤鱼跳滩、坐狮含宝等造型，被称为“世界十大最不可思议桥梁”之一，因为行人过往能躲避风雨，故名风雨桥。走在河岸边，平静的河面清澈透亮，河两边的建筑流光溢彩，河面上清晰的投影如梦如幻，仿佛整个县城都在仙境之中。广场上人们欢快地跳起广场舞，河两边游人如织，我们沉醉其间，一边感叹，一边欢快地留影纪念，要不是战友提醒还真要忘记回宾馆了呢。

军人有两个故乡，两个故乡都珍藏在心头。如果说第一个故乡是我们出生的地方，那么第二故乡就是教我们如何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有担当、有作为军人的地方。这里是我们人生扬帆起航的地方，这片热土深情地养育了我们，我们视这里的老乡为亲人。

返程后，我们约定20年后再来，到那时我们可能老得都走不动了，但那时的第二故乡一定会更美，更加充满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