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牛图（唐）。（资料图片）
□张启才
时序更新，金牛值岁。在抗击疫情、脱贫攻坚、决战小康、“十三五”收官全胜之后，牛从历史深处走来，定格在2021年农历辛丑年。
据考证，凡遇农历地支丑年，即俗称牛年。因为我们的祖先在用牛肩胛骨等载体创造甲骨文之初，就把丑与牛相互联系在一起了，“丑”字是牛的侧卧图形，“牛”字是牛的正立图形。所以，在古汉语中，丑牛互用的现象并不罕见。比如牛黄，别名叫丑宝。《本草纲目》说：“牛属丑，故隐其名。”比如牵牛花，民间称其为“黑丑”或“白丑”。民间谜语中，谜面为“初生牛犊”，谜底便是“小丑”。这些都是“丑”“牛”相通的例子。
从“牛首人身”的炎帝始，牛就成为人类忠实的朋友，宝贵的财富。老子青牛过函谷，田单火牛冲敌阵，孔明木牛出祁山，藏王牦牛贡中原；牛渚泛月，以文会友；牛角挂书，以耕求学；治天花普种牛痘苗，演节目遍唱《小放牛》……可谓佳话如潮。
“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殷商甲骨文中常见的“犁”字象征耕牛牵引耕犁头之状，说明人类很早就用牛耕田，并耕进了《诗经》里，耕进了牛郎织女的传说中……牛作为家畜的“主力”，是中国底蕴深厚的农耕文化的象征，以至于在机械化耕作日益发达的今天，人们仍对拖拉机冠以一个亲切的称呼：铁牛。
牛从远古走来，经人类驯化，成为北方的黄牛、南方的水牛、藏族的牦牛、内蒙的奶牛……尽管体型各异性能有别，但都浑身是宝，役、乳、肉、皮、毛兼用，为人类默默地贡献出自己的一切：牛奶是含有丰富营养物质的营养品，有止渴、养心肺、润皮肤等功效；牛肉是味美而富营养的肉食，有补中益气、强筋健骨之功用；水牛角能治热毒、吐血、风火头痛等症；牛蹄甲能止血、消瘀；牛皮胶有滋阴、补血、止血的作用；牛鼻能安胎，治腰痛。就连牛患胆结石症的产物——牛黄，都是珍贵的中药，有清热解毒、清心开窍、祛痰镇惊作用，能治高烧昏迷、小儿惊风、乙型脑炎、疖痈疔毒等症。我省太谷山西中药厂生产的“安宫牛黄丸”是驰名中外的中药珍品。
牛粪发酵后是农作物的肥源。晒干的牛粪饼是一种民用燃料，其热量相当于煤炭的一半以上，是一种不用开采的“露天矿藏”。牛粪经过细菌分解，能变成甲烷气，热输出比煤炭还高。牛粪还可以用来造纸，生产乙烯，制造高蛋白饲料，用途可谓广矣。
牛在我国古代农业文明中功绩显赫，长期以来，男耕女织、安居乐业的生活方式是民间普遍的理想与追求。牛既是古代的主要耕畜，又是农家的主要财产，甚至是农户的“半份家当”。即使解放初期，许多农民都追求“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农经济生活。孔子有个学生，姓冉名耕，字伯牛，最能体现人们以农为本的观念和认识。这位冉耕，后来被民间奉为牛王，并建造牛王庙供奉。祈求神灵保佑耕牛不染瘟疫，借此获得安全感和精神寄托。人常说：“牛是南山虎，马是北海龙。”足见人们对牛的崇拜是何等虔诚。晋城许多村庄古代都建有牛王庙即为例证。
牛体格健壮，忠诚友好，忍耐劳苦，富有亲和力。吃的是草，耕的是地，挤的是奶，人们从牛身上感悟到许多优秀的品格，领会到许多可贵的精神。于是，这种“老黄牛”的“拓荒牛”的精神，“孺子牛”的品格，历来为人们推崇，因而“俯首甘为孺子牛”成为鲁迅精神的写照和脍炙人口的名句。
正是因为牛是中华民族上述精神的化身，人们爱牛、颂牛、写牛、画牛，用优美的形象塑造牛。著名画家李可染画牛来激励抗日将士，将自己的画室称为“师牛堂”，他画的牛，形神兼备，“多一笔嫌碎，少一笔不够”，成为20世纪中国水墨画“四绝”（另三绝是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黄胄的驴）之一。至于雕塑，全国各地都有。最著名的是位于深圳蛇口的铜质“盖世金牛”，由著名美术家韩美林所塑，高28米，长30米，披绸挂锦，肩驮金元宝，背负夜明珠，牛尾冲天，神火飞腾，形象突破传统，充满时代特色，颂扬拓荒精神，被称为“盖世金牛”。著名“巴山秀才”魏明伦受托写出《蛇口盖世金牛赋》碑文，文采飞扬，内涵博大，言简意赅，字字珠玑，与金牛塑像交相辉映，堪称双绝。我市泽州县巴公镇金牛昂首，屹立街心；长治农校耕牛奋力，正对校门……无一不使观者凝目伫望，肃然起敬，从心底升腾起一股顽强拼搏、奋力开拓的豪情。
用特种邮票庆贺生肖年的到来，在我国已成惯例，牛年亦然。2021年发行的《辛丑年》邮票2枚，延续了第四轮生肖邮票的“家国”理念。第一枚为“奋发图强”，描绘了一往无前的奔牛形象。公牛四蹄扬起，昂首向前，目光炯炯，表达出不畏艰险，砥砺前行，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的寓意。第二枚为“牛年大吉”，通过大牛与小牛舐犊情深的温馨画面，向全国人民传递家庭兴旺和谐、团圆美满的美好祝愿。邮票通过动与静、力量与温馨的结合，将生肖牛“脚踏实地、敢于拼搏、开拓进取，勤劳奉献”的精神内涵进行了生动诠释与艺术展现。
牛从历史深处走来，早已深深融入中华文化中中，在中国的词汇中，牛的成语典故很多，历代文人以牛为题材创作的诗词歌赋不胜枚举。仅举一词为例，我们常用的“牺牲”一词，二字与“牛”有关。古代祭祀以牛为牺牲，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山川，大夫祭五稷，皆用牛。“牺牲”指祭祀时宰杀的牲畜，是名词。今天早已演绎成另外的含义：“为了正义的目的舍弃自己的生命”（如：为国牺牲）和“放弃或损害一方的利益”（如：牺牲休息时间修理机器），是动词。
牛姓是中华民族传统姓氏。据2017年统计，牛姓在百家姓在排名为98位，人口约220万，占全国人口的0.18%，主要分布于河南、河北、山西三省，占牛姓人口的51%。据专家考证，牛源出于子姓。西周后期，宋国公族大夫牛父任宋司寇。宋武公时，游牧民族长狄人进攻宋国，牛父率宋军抵抗，不幸战死。他的子孙以他的字作为姓氏，称为牛氏。古代名人有：东汉护羌校尉牛邯，隋朝吏部尚书牛弘，唐朝宰相牛仙客、牛僧孺，宋朝抗金名将牛皋、抗元名将牛富，明末李自成谋士牛金星等。清《泽州府志》记载：明万历年间和清康熙年间高平各出了两位牛姓进士，分别是牛从龙（户部郎中）、牛翀玹（山东道御史）和牛美、牛兆捷（灌阳知县），足见当时高平牛姓家族之魁星璀璨，虽一时显赫，但早已湮没无闻。“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在举世闻名的抗美援朝上甘岭战役中，壶关人牛保才（1927—1952）为保证战役指挥线路畅通，用身体接通通讯线路而英勇牺牲，同用身体堵住枪眼牺牲的黄继光齐名，成为二级战斗英雄，是山西最著名的革命烈士。此外的牛姓名人多为演艺界人士，如著名豫剧丑角大师牛得草（真名牛俊国）、小品演员牛群。著名电影演员张学景，虽不姓牛，却以艺名“牛犇”行世，合四“牛”为一名，可见其对“牛”的情有独钟。
至于以“牛”命名的地名，不胜枚举。就晋城而言，就有牛村村、牛匠村、牛山村、牛庄村、牛心温村等，还有牛王山隧道、牛郎河隧道等。河北邢台古称“牛城”，并有《牛城晚报》出版发行，是最牛的地名。北京牛栏山二锅头酒举世闻名，也和地名有关。
说到辛丑牛年，难免使人想到1901年的《辛丑条约》。美、英、日、俄、法、德、意、奥八国联军攻入北京后，强迫清政府订立了中国近代史上赔款数额最大、主权丧失最严重的不平等条约。中国从此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中国进入风雨如磐的年代。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在社会主义建设的探索过程中，1958年发生过“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的失误。为了纠“左”，毛泽东于1961年（辛丑年）3月在广州主持起草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即“农业六十条”），纠正了公社化以来的突出存在的一些错误和紧迫问题，从而在调动农民积极性、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以及遏制“共产风”再起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见《中国共产党的九十年》515页）。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为了人民利益，实事求是，勇于自我革新的伟大气魄。
2021年，是“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点，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立志于中华民族千秋伟业，百年恰似风华正茂。从石库门到天安门，从兴业路到复兴路。中国共产党在列强侵略时顽强抗争，在山河破碎时浴血奋战，在一穷二白时发愤图强，在时代发展中与时俱进……“让人民过上好日子”的信念始终不渝，从不动摇：“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坚如磐石，从未改变。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为我们提出了“十四五”规划，描绘了2035年远景目标，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三个辛丑牛年，巨变地覆天翻。让我们继续发扬“拓荒牛”精神，续写更多“春天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