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友老陈拍卖得来的一柄清末“锦灰堆”团扇，扇坠连柄长40厘米，宽25厘米。用太平三年砖为主、古币永隆通宝、伊藩吉昌、保宁通宝等拓片混杂，纯手工制成“锦灰堆”团扇，单面拓制，原物原拓，制作精心。团扇起源于中国，又称宫扇、纨扇，是一种圆形有柄的扇子，极具中国传统艺术风格。“锦灰堆”作为中国古代文人墨客带有较强游戏性质的创作艺术形式，最早可追溯到元代赵孟頫、钱选所在时期，比之西方拼贴艺术，在年代上要早了许多。“锦灰堆”又称八破图、集破、集珍，为传统艺术珍品，以画残破的文物片段堆栈构成画面，将古旧字画、青铜器、钱币拓片、古书残页、手稿等老旧物件的图案组合在一起，显现出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清代杭州净寺金石僧六舟始创“锦灰堆”拓法，突出它的破碎、翻卷、重叠、撕裂、火烧和烟熏等古旧样貌的扇面图案，扇面上残砖烂瓦、古币断简给人以古朴典雅、趣味横生之感，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然有序，真实描绘出古代文人雅士书房常见杂物，颇具后世三维艺术的特点。因“碎”谐音“岁”，此类题材的绘画拓片作品，往往具有祈福祝寿的寓意而广受青睐。有人称之为“非书胜于书，非画胜于画”。传说元末画家钱选，在一次醉酒后兴起，将当天散落在饭桌上吃剩的蟹脚、蚌壳、莲房、鸡翎、鱼刺等信手绘制成一幅横卷，并题款“锦灰堆”。“锦灰堆”起初是画家成画后对剩余笔墨的几笔游戏，对书房一角的随意勾勒，翻开的字帖、废弃的画稿、参差的秃笔等物件，皆可杂乱无章、层层叠叠地挤入画纸。创作“锦灰堆”，在画纸上先框定轮廓，形状不拘，然后设计摹画若干重叠交错的小物件，诸如旧书的残页、揉皱的画幅、发黄的报纸、门券、邮票等，只要上面有书有画即可，且状如从灰堆里拾出来的，多为文人雅士的游戏之作。绘制“锦灰堆”要用熟宣纸、国画颜料、磨墨、毛笔、界尺等画具，画中所绘杂物愈是残破旧污，愈是显现出别样的古雅妙趣。书房中可见的古旧书画、破旧折扇执扇、青铜器拓片、碑拓、虫蛀的古书、信札、册页等皆可入画。绘制“锦灰堆”，要精通各种画法，还要善书真、草、隶、篆及古印刷字体书体，还能篆刻各类印章等杂物。“锦灰堆”布局奇特，于杂乱无章中表现出中国画疏密聚散、浓淡干湿、相互映衬、件件逼真的艺术效果。“锦灰堆”中的杂物应有出处和依据，要画出破碎、翻卷、重叠、污浊、撕裂、虫蛀、火烧、烟熏等古旧样貌。“锦灰堆”是纯手工绘制，而非粘贴拼凑。费工费时的“锦灰堆”画宜小不宜大，一般作品绘制几个月完成，时间长的则半年绘制一张。“锦灰堆”技术含量高，绘制难度大，耗费时间长，还要求绘画者具有多才多艺的绝活，自古而今胜任者极少，以致该项技艺日渐萎缩，终成绝响。

王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