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览一圈便利店的雪糕价格，10元以下的都不能算“贵”了。 本报记者王蕾摄
夏天来了，天气一热，有样东西就会变得魅力无穷，那就是雪糕。由舌尖慢慢传递至全身的清凉感，清甜口味赋予的甜蜜享受，让雪糕成为炎热夏天里不少人的“快乐源泉”。然而，当你兴冲冲奔向便利店却发现，比雪糕先一步让人“透心凉”的，居然是冰柜上贴着的价目表。记忆中，一支雪糕多少钱？3元？5元？现如今，一支网红雪糕售价居然超过10元甚至20元。雪糕涨价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价格一路上涨还是有人趋之若鹜？记者近日对此进行了调查采访。
5元、10元、20元，雪糕价格动辄两位数
在这个万物皆可“网红”的时代，雪糕也不例外。前段时间，三星堆博物馆的“青铜面具”雪糕以其奇特的造型火速“出圈”，其不菲的价格也迅速在全网闻名。最近，“雪糕为何越卖越贵”又上了微博热搜，引来无数网友发牢骚：雪糕价格动辄两位数，让人都没办法做到想吃就吃了。“我们小时候喜欢喝‘239’冰块，冰冰凉凉的，夏天喝一袋最爽了。后面印象最深的雪糕是小布丁和雪人雪糕，5毛一支，奶香味充足，美味又实惠。”85后太原市民兰女士告诉记者，看看现在卖的雪糕，发现儿时的那些回忆都变了样子。曾经风靡一时的许多雪糕已经销声匿迹，而老冰棍、小布丁等寥寥无几的“熟面孔”则改头换面，价格也涨了不少。记者在网上看到，微博博主“老爸测评—魏老爸”测评了一下市面上常见的24款网红雪糕，光样品费就花了5000元。从测评结果看，大部分网红雪糕单支价格都涨到了5元以上，近两年声名鹊起的钟薛高、中街1946等品牌更是达到10元以上的均价。唯一的“良心”雪糕小布丁，也从5毛的均价涨到了1.3元，涨幅近三倍。由此看来，雪糕涨价已成大趋势，年轻人的“雪糕自由”岌岌可危了。特别是近年来火爆各大景区的文创雪糕，也成为雪糕界的知名“网红”：陕西唐仕女娃娃头、羽林军、兵马俑造型雪糕；杭州许仙白娘子断桥相会、西湖梁祝化蝶雪糕；敦煌研究院月牙湾、莫高窟、九层楼雪糕……一时间，网红雪糕几乎成了各地景区的标配，而价格也是一路走高，基本都在20元以上。十年前，以高价闻名的雪糕还只有一个哈根达斯，38元一颗的冰淇淋球已然让无数消费者惊叹。没想到，2021年，雪糕界新秀钟薛高更胜一筹。今年4月，钟薛高发布了两款单价分别为68元和88元的新品，不仅价格创下品牌历史新高，而且只以“系列”套餐形式售卖，得搭配其他基础产品配套购买，被众多网友调侃为类似于爱马仕的“配货”。即便如此，这两款“高价”雪糕还是遭到“秒杀”，官方渠道售罄后，电商平台上甚至还出现了高达200元一盒（即一支）的代购黄牛价。
讲成分、搞联名、出怪味，网红雪糕都是营销大师
纵观现在的雪糕市场不难发现，如今很多雪糕卖的已经不是口味，也不再需要“回头客”了。促使许多人购买网红雪糕的原因，更多地是铺天盖地的宣传、对奇特口味的好奇、被新颖概念吸引，以及“大家都在吃，我必须尝尝”的跟风。记者了解到，除了遍地开花的文创雪糕之外，许多雪糕还开始和各种各样的品牌联名，跨界“圈粉”。与小仙炖联名的燕窝流心养生雪糕、与五芳斋联名的棕香牛乳口味雪糕、与泸州老窖联名的断片雪糕、与马爹利联名的度数雪糕、与娃哈哈AD钙奶联名的未成年雪糕……各式各样的联名雪糕让消费者看得眼花缭乱。事实上，与食品联名在雪糕界已经算是中规中矩了。让人迷惑的还有和教辅资料、手机等品类的联名：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名字印在雪糕的包装袋上，不难看出其想“红”的心。除了“跨界”外，网红雪糕能够精准俘获年轻人的标签就是高端原料。作为雪糕爱好者，太原市民嘉妮试图找出雪糕价格攀升背后的玄机。“要想支撑起网红雪糕的身价，高大上的进口原料历来不可或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内卷’。”抹茶来自日本、牛乳来自澳大利亚、可可粉来自加纳、巧克力来自比利时、乳酸菌来自韩国……有了这些“光环”加持，网红雪糕似乎顿时显得与众不同。不过，即便原料再高端，雪糕、冰淇淋毕竟不是家常便饭，复购率算不上高，且有一定的季节性，要想留住追求新鲜的年轻人，还得变着法子出新招。于是，各种搞怪口味来了，从芥末味、辣椒味，到臭豆腐味、东北铁锅炖味……网红雪糕仿佛成了“黑暗料理”的试验田。有市民感慨，几轮雪糕吃下来，当网红雪糕褪去浮华的表象后，还是怀念多年前的经典款。只可惜，其中很多品牌的生存空间已被挤占得所剩无几。
涨价、变味、饥饿营销，消费者还会买单吗？
究竟是什么导致雪糕价格接连上涨？雪糕价格有回落的一天吗？有业内人士表示，雪糕涨价最基本的原因还是各项成本上涨倒逼雪糕涨价。“原材料的价格提高了不少，雪糕、冰淇淋等冷饮离不开奶油、糖、巧克力、水果等原料。而近几年，这些原料的价格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上涨，直接导致了生产成本的增加。”天冰冷饮榆次经销部一位负责人表示，“生产工艺的革新也值得一提，冰淇淋膨胀率是除了原材料外对雪糕口感影响最大的因素，简而言之，往雪糕里加空气也是一个技术活，涨价是因为生产技术革新了，生产难度更大。”此外，冷链运输相对普通物流成本要高出40%到60%，再加上品牌营销、明星代言等，最终全部的支出都要分摊到终端零售上，雪糕价格上涨也就不可避免了。“雪糕的季节属性决定了它的低频消费特征，没人会把雪糕当饭吃，所以传统的薄利多销之路是走不通的。”上述冷饮部负责人告诉记者，目前中国人均每年消费冰淇淋不到3公斤，而年人均消费鸡蛋约22公斤、大米约110公斤。相比这些日常食用品，雪糕远远达不到“走量”的标准，低频消费的冰淇淋只有拉高单支利润，才能活得下去。对此，省社科院的周洁表示，一般来说，雪糕和冰淇淋的成本不会很高，“但网红雪糕冰淇淋之所以能卖到60多元甚至80多元，更多是因为被赋予了社交属性、情感需求等附加值，符合新生代主流消费群体的消费思维，使品牌获得了生存和增长空间。”周洁认为，正是随着新生代的人口红利不断叠加，以及消费升级的推动，雪糕市场出现了全民化、全天候化的改变，进入高速增长和扩容的多元化消费时代，使得这一品类有了更明显的消费层次和更丰富的价格带。价格贵、爱营销、利润高的高端网红雪糕，就在这样的消费趋势中应运而生了，而各项成本的增加也意味着雪糕价格今后基本不会回落。尽管目前高价雪糕发展形势较好，但采访中不少消费者认为，雪糕作为低技术门槛的消费品，其总体价值基本固定，上涨空间终究有限，一旦售价超过了消费者的心理预期，高价雪糕必然滞销，反噬品牌自身。品牌在制定高端化战略时，还应当注意市场承受能力，要适可而止。
本报记者王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