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蝶摸着越来越隆起的腹部说:“森哥,你一定要做出决断了!”我为难地说:“不是我不愿意啊,是玉蝶她……她是那种性子特别刚烈的人。刚听到咱俩一点风声,就吞花露水、撞墙……”美蝶说:“你好好跟她谈呗。可以在财产方面,多做些让步。”我说:“我试着谈过呀,可她说,房子、车子、票子,她啥都不要,她只要我这个人!”美蝶幽幽地说:“唉,她是太爱你了!”我说:“我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了,就是想让她绝望……”美蝶蹙紧眉头:“有些女人是宁可一辈子守着个空壳的。算了,你这样优柔寡断,我只能去医院了。”我慌忙拦住:“千万别啊!我想儿子都快想疯了。好好好,我带你回去跟她摊牌!”推开虚掩的门,咦,咱家怎么变成瑜伽馆了?一袭黑衣的健美男正在指导穿粉色贴身衣的玉蝶:“我们来练习全蝗式。吸气,同时抬起双手双腿和头部……”柔和、舒缓的音乐中,他们就像两只展翅翱翔的蝴蝶。我从没见过玉蝶这么窈窕的腰身,这么柔美的眼神,她浑身都冒着仙气啊。终于等到他们训练完毕,我将离婚协议书递给玉蝶。没有指责,没有愤怒,玉蝶接过笔就签上名字。我提醒她:“你还是细看一下协议内容吧,我把这个房子留给你,钱……”“无所谓的。我都同意。”玉蝶的语调水平无波,她自始至终都没抬头看我们一眼。带美蝶返回的路上,我怅然若失:“真没想到会如此简单,真没想到玉蝶会这样冷静……”美蝶幽幽一叹:“她,只是不爱你了。”“可我好像还爱着她呀!”我眼眶发热。
□程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