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越来越激烈，战士们倒下了一批又一批。阵地上的旗手，紧紧地把军旗护在身后。女卫生员在阵地上穿梭，给每一个伤员包扎着伤口。敌人停止了进攻，战士们横七竖八地躺在战壕里休息。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小刘对靠在战壕里的班长说：“班长，俺看见那个卫生员姐姐戴着红肚兜呢！”班长懒洋洋地用手拍了一下小刘的头说：“小毛孩眼怪贼，胎毛还没脱尽哩就想女人了？”小刘说：“班长，俺不是想女人了，俺看见女卫生员，是想起了俺姐。俺姐她也有一个红肚兜。”说着，小刘声音有点哽咽：“那天两个日本鬼子糟蹋俺姐时，俺姐紧紧护着她的红肚兜……后来俺姐死死咬住了一个日本鬼子的手不松口，日他个妈另一个鬼子就用刺刀扎在俺姐的肚子上……”“狗日的货！”班长气愤地咬了咬牙，说，“要是逮住这帮龟孙子了，先不要杀，把这些货一个个全给阉了！”“嗯！”小刘流着泪哼了一声。女卫生员急匆匆地从小刘面前经过。小刘说：“班长，这个女卫生员长得像俺姐。”班长说：“那——你就叫她姐吧！”当女卫生员再从小刘面前经过时，小刘就轻轻地叫了一声：“姐！”女卫生员停下脚步，看了小刘一眼，说：“你叫我吗？”小刘说：“嗯。”女卫生员答应了一声，说：“为什么叫我姐呢？”小刘说：“你长得像俺姐。”女卫生员说：“你姐呢？”小刘说：“被日本鬼子杀害了……”女卫生员说：“嗯……你以后就叫我姐吧！”小刘就叫了一声：“姐！”接着说：“俺今后要保护你！”女卫生员说：“谢谢小兄弟！姐不用你保护，你还小，保护好自己，多杀鬼子！”炮声又响了起来。密集的炮弹一颗颗在阵地上炸开。突然，一颗炮弹炸中了军旗，军旗被炸成了碎片。护旗手也倒下了，女卫生员冲上去扶起护旗手，护旗手双手被炸飞了，脑袋也被炸破了一个洞。女卫生员随部队出发前，首长的讲话又响在耳边：“人在旗在！必须把军旗插在阵地上！”女卫员犹豫了一下，解开外衣，扯出红肚兜，把红肚兜与被炸碎了的军旗连接在一起，绑在旗杆上，又把军旗插在了阵地中。战士们看到升起的军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与已经接近阵地的鬼子开始了肉搏战。突然，小刘看到一个鬼子向护着军旗的女卫生员靠近。小刘一个激灵，冲出战壕向鬼子冲去……当鬼子快接近女卫生员时，小刘猛地一扑，双手抱住了鬼子的双腿。鬼子扭头一看，回身一枪把刺刀插在了小刘的后背上……战斗结束了，女卫生员用红肚兜包在了小刘的伤口上，让红肚兜永远陪在小刘的身边。

□郭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