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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南乡村的美好书写

时间:2020-11-06 08:00:44 | 来源:山西日报

张建群的长篇小说《青台》叙事宏阔,形象鲜明,不啻是一部家族史和心灵史。该书生动描写了晋南章家家族成员的命运,塑造了在时代风云中每个人物的性格特征,同时还承载着当地的历史文化和礼仪风俗。这是一部晋南农村近百年历史的生活长卷,里边的人物卫氏、胡氏、章维、新月等等,一个个人物活跃在眼前,诉说着身世、坎坷、奋斗,承载着民俗、生活、文明,构成了一幅乡村社会的清明上河图。该书塑造了典型的晋南农民形象。作为在闯荡口外经商致富的章家,在二十世纪初期和中期的风雨飘摇之中,无论如何挣扎、抗争、逃避无法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因为在那个山河破碎、日寇蹂躏、盗匪横行的年代,作为富甲一方的庄户不可避免地首当其冲面临厄运。庄稼人辛苦劳作积攒的财富,并不能真正属于自己,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土匪大白天明火执仗抢劫,章家无能为力,官府也不闻不问。这种时代和社会,必然造成章家多舛的命运,不仅章家如此,在那个时代谁能够逃脱这种噩梦呢?中国五千年农耕文明积累起来的财富、农耕文化,在动荡的时代统统受到冲击。晋南的妇女是坚强的、坚韧的,对于命运的不公有着顽强的抵抗力量,她们的身躯虽然瘦弱,但是不管生活的压力如何大,都绝不屈服,表现了一种坚韧不拔的力量。卫氏夫人在丈夫早逝后,凭一己之力拉扯大了6个孩子,将他们一个个婚嫁成人,她带着一家人经受战争的煎熬、生活的苦难,她或者抗争,或者默默承受,因为人生要继续下去,有孩子、有孙子、有一大家子人要活着。家中被土匪洗劫一空,她擦干眼泪;家中长子受冤判刑,她艰难面对;女儿家里遭遇困难,她极力帮助,每一次生活的变故都没有改变她顽强的内心。书中的另外一个典型人物胡氏,面对人生艰难和屈辱,从来不动声色,善待生活。“她一直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像她的亲人一样,爱着她,宠着她。即使人家说话不友好,她总会往友好的方向去听。即使别人暗含讥讽,她总是从没有恶意的方向去理解。”“你奶强大阳光的内心,就是一块盾牌,啥枪棒暗箭,到她这里都会黯然落地。”她的心态是阳光的,总是用善意、善心对待人和生活,面对生活的种种磨难泰然处之,从不抱怨。在胡氏身上代表了从前的传统妇女对于生活的态度和价值观。人常说:“善良的心,胜过黄金。”无论命运如何变化,章家的家风没有变,在章维身上表现为一种善良忍耐,勤劳勇敢。章维的身上集中了晋南男人的遵从长辈、持家爱家、勇于担当、奋进抗争的秉性。章维当年将狼扔到山涧中的勇气,用椅子砸狱霸的豪气,面对乌黑的枪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英雄气概,多么令人感动。他早年在运城上学时思想先进,追求进步;父亲去世后,他作为家中的顶梁柱,帮助母亲将5个弟妹养大成人并成家。后来蒙冤受屈,依然默默面对人生。时间的流逝会填平生活的一切,包括不可迈过的鸿沟。然而,无论经受怎样的生活磨难,章维从来没有丧失对于人生的信念,不忘初心,依然坚持做一个踏踏实实、勤劳善良的好人。在章家遭遇坎坷的岁月里,面对世俗的冷眼,章家的新媳妇新月,绝不屈服。新月的血统,属于齐国与晋国混血。她骨子里的剽悍与真爽,是教不来的,也是去不掉的。我更欣赏这样的胆气女子。新月在生产队干活,发现每次队长派工总把不好的地派给公公和小叔子,一忍再忍终于爆发了,当面和队长理论,阻止队长记工分。新月仗义执言,不怕事,当生产队长徇私舞弊,多给他侄女记工分时,她当众揭穿。当生产队长带家人群殴新月时,她挥舞镰刀打出一片天,也打出了章家的气势,看有谁再敢欺负章家。新月敢作敢为,性格泼辣,勇往直前,把章家的门楼撑起来了,撑得高高的,也显示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张建群长期从事文字工作,出版过好几本书。对于这部书尤其用心,像绣花一样认真,像金银匠一样琢磨,经过多次修改才终于付梓出版。她能够写出这么一部厚实的反映晋南家乡近百年风云的纪实长篇小说,是与她的生活阅历分不开的。她早年外地求学、闯荡北京,后来又回到故乡担任一家报社记者。她自小在农村长大,熟悉农村的生活,熟悉农村的劳作,熟悉每一件农具,熟悉春种秋收,也熟悉农村的风土人情、婚丧嫁娶、风俗习惯,因而她的作品在描写农村生活方面游刃有余,风云际会,尽在笔下。这部书是张建群的呕心沥血之作,也是文坛上的重要收获。

宁志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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