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听到“穿林海,跨雪原”的唱词,一股豪迈之气就会涌上心头,脑中会出现杨子荣、少剑波等英雄人物的形象。初读这本小说是很久以前上学时的事情,那时小说不像现在这样多,每有一本书,班里同学一个一个传阅。因为下一个同学催着,每个人都读得很快,但好书读完会在脑子里存很久。读完《林海雪原》,“脸红什么?”“精神焕发。”“怎么又黄啦?”“防冷涂的蜡。”模仿杨子荣与土匪头子座山雕的一段接头暗语成了我们热衷的游戏,同学们见了面就说这几句话,风靡了很久,这给单调的学生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再读《林海雪原》,是最近这些天。这部小说可以说是一部关于复仇的小说。这样的题材在中国民间武侠和传奇小说中颇为多见,经典作品中也有,比如鲁迅的《铸剑》。生活中的复仇被现代社会法制和理性遏止之时,便持久顽强地活跃在文学艺术多种形式的创作中,为人们喜闻乐见。作家曲波借鉴这种方式写剿匪,酣畅淋漓地表现“突破险中险,历经难中难”的复仇历程,使小说具有强烈的传奇性和浪漫性。但曲波的“复仇”超越了通俗小说中的复仇,他将复仇放在国家统一、人民幸福的大背景下,将个人的恩怨融入历史洪流的发展进程中,使小说具有很强的政治性和革命性,使得这部小说在当时许多小说中凸显出来,成为一部红色经典。因为小说具有的多重性、传奇性和浪漫性,时隔30多年再读《林海雪原》,仍然被深深吸引。首先小说设置的地域容易让人产生遐想。茫茫林海、莽莽雪原、一声声婉转啼鸣的李鲤鸟,让人无限向往。其次小说设置的情节非常精彩。剿匪本身具有很大的传奇性,记得当年的《乌龙山剿匪记》一出来,就马上热播,每天晚上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看这部电视剧;近期余华的《文城》因为里面设置相当多关于土匪的情节,也很引人入胜。《林海雪原》的剿匪既有曲波的亲身体验,又适度进行夸张和渲染。杨子荣智识小炉匠,化装土匪胡彪,只身打入匪巢,舌战小炉匠,活捉座山雕;少剑波身负剿匪重任和为姐姐报仇的家恨,率领小分队奇袭奶头山,智取威虎山,消灭九彪等等,都精彩纷呈。政治性和革命性让《林海雪原》处处注意政治正确和革命正确,运用二元对立的模式,刻意刻画“好人极好,坏人极坏”。比如团参谋长少剑波不仅能征善战,带领小分队取得一次次胜利,而且儒雅浪漫,会写浪漫主义诗歌,在小说中赢得了美丽多情的女卫生员“小白鸽”的爱情。杨子荣智勇双全、胆识非凡,在战友们的印象中“满肚子智慧,浑身是胆”,受人尊敬和喜欢。其他英雄人物,刘勋苍、栾超家、孙达德等也个性鲜明、本领突出,给读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而反面人物都凶残暴虐,各有各的狰狞。座山雕老奸巨猾、嗜血成性;许大马棒冷酷无情、凶狠残暴;马希山狡猾奸诈、顽固不化;“小炉匠”狡猾胆小、贪生怕死。就连书中的两个女性人物形象,解放军卫生员“小白鸽”善良、单纯、美丽,仙女一样;“蝴蝶迷”相貌丑陋、飞扬跋扈、人尽可夫,充满兽性。这样的刻画,使人物形象鲜明。地域、故事、人物,这部小说都相当突出。读完这部小说,耳边不时回想杨子荣说过的一句话:“为人民事业生死不怕,对敌人就一定神通广大。”这句话非常朴实,却让我想起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和使命。找来曲波的《关于〈林海雪原〉》,第一段他这样写道:“‘以最深的敬意,献给我英雄的战友杨子荣、高波等同志!’这是《林海雪原》全书的第一句,也是我怀念战友赤诚的一颗心。”曲波说明了创作这部作品的原因,他想把战友们的事迹传给“劳动人民”,传给“子孙万代”。现在我们正在学党史,正在提倡讴歌英雄,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杨子荣用朴实的话讲出了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和使命,他的行动也展示了什么是英雄。我想,重读《林海雪原》,重温英雄梦,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杨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