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惊,横空出世的5.1万余尊石雕造像,以无言之美穿越千百年来历史更替的烟尘。一眼千年,云冈石窟蕴藏的历史文化符号如星河般灿烂,厚重之美令人震撼。而今,云冈石窟历经岁月洗礼,在保护与传承中焕发着新时代的光芒。流连其中,自会感受到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内涵及不断地增强着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冬日步入云冈,碧空如洗、松柏叠翠,空阔的昙曜广场屹立着高达3.8米、乌金为体的高僧昙曜雕像。雕像由中国美术馆馆长、现代著名雕塑大师、卢浮宫国际美术金奖获得者吴为山先生2008年担纲制作。阳光下,远远看见昙曜“袈裟飘忽,逸气袭人,广袖似云,衣纹若水,身体似绝壁、似悬崖,奇峰突兀,独立苍茫”(雕塑家吴为山语)。游云冈,不能不识高僧昙曜。梁思成先生在《中国雕塑史》中谈到了云冈石窟早期的作品“昙曜五窟”气势磅礴,具有浑厚、纯朴的西域风情。史籍记载,正是这位来自大西北凉州(现甘肃省武威)的高僧,在北魏复佛运动中以其高超的佛教学养和矢志不渝弘扬佛教的顽强精神,在翻译大量佛教经文和推出不少复佛措施的同时,主持了整个云冈石窟的构思、设计和早期的开凿。《续高僧传》里描述他“少出家,摄行坚贞,风鉴闲约。”出家的昙曜坚守佛家戒律,节操高拔,在北魏政权统一北方后他来到了当时的中原,深得太子拓跋晃的知遇和礼敬。但拓跋晃之父太武帝拓跋焘听信宰相崔浩的劝谏,改信天师道后于太平真君五年(公元444年)开始大力排佛,并下诏在各地焚毁所有的佛像和佛经,坑杀、活埋寺庙和尚,在宣布佛教为邪教的同时禁止了佛教的传播。这便是中国历史上极为有名的“北魏灭佛”运动。历史上曾有一则“马识善人”的著名故事。据《魏书·释老志》记载:“和平初,师贤卒,昙曜代之,更名沙门统。初,昙曜以复法之明年,自中山被命赴京,值帝出,见于路,御马前衔曜衣,时以为马识善人,帝后奉以师礼。”说来这事颇有些怪异,皇帝拓跋濬车驾驶过平城(现大同市)大街,一匹白马突然伸过头咬住了昙曜的衣袋。皇帝见状大惊,将昙曜视为活佛,立刻请进皇宫拜为老师,并委任昙曜为“沙门统”(北魏主持全国僧务事务负责人)。从此,昙曜这位高僧为了“与天地而同久”的佛教事业,夙夜操劳、身体力行,用自己全部心血不断书写出北魏复佛史册上最为辉煌的篇章。尤其在接受文成帝之令去武周山督造皇家寺院、开凿云冈石窟的重任后,他更是夜以继日,殚精竭虑,终于为世界石窟艺术和中国佛教造像艺术谱写出一阕最为华丽的乐章。穿过昙曜广场便进入“礼佛大道”。笔直的大道两旁矗立着十三对骑象四棱神柱。神柱高8.73米,在两侧浓密的松林掩映下,矗立的神柱气势雄伟、蔚为壮观。讲解员会告诉你,这些骑象四棱神柱是还原五华洞外围石柱原型而造。而如今,“五华洞”保护性窟檐工程已经将外围石柱遮挡。通过礼佛大道,就是依据郦道元著作《水经注》所描述云冈石窟景观而建的“山堂水殿”建筑群。记者看到,整个建筑组群宛如一只巨大的神龟浮游在水面上。神龟的一头是一座七孔桥,四个龟爪为四座角楼,尾部直通石窟第一窟。无论是哪一窟,驻足在这1500多年前的、一座座让人感叹的佛龛雕像前,惊叹之余不禁想起余秋雨先生的那句话:“阅尽万卷尊北魏,平生只为拜云冈”。现如今游云冈,除石窟文物外,云冈博物馆、石兵美术馆、云冈美术馆、云冈院史馆、云冈皮影馆、东山艺术区、影视馆、云冈书屋等文化场馆更是必游之地。云冈石窟研究院院长张焯告诉记者,这些场馆的建成不仅进一步挖掘出云冈文化内涵,丰富了旅游内容,更重要的是有效缓解了洞窟的参观压力,做到了文物保护和旅游开放的和谐共生。
赵志成 马静波